loaf of cat

004.

志村妙缓缓睁开眼时，天空已经微微泛亮。她蹙着眉清着嗓子起了身，下意识得想找水喝。一晃眼却看见茶几上两只空着的茶杯。她一怔，这时昨晚的回忆才一下涌进大脑。

令她失笑的是， 除了那两个空茶杯，房间里其他一切都跟平时别无两样。连她的衣服都规整的被叠好安静躺在床褥边。仿佛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无迹可寻，背后意味不言而喻。她垂着眼想象着银时收拾残局的样子，一丝不苟和那个人一点都不搭。

 

“我知道了。”她轻轻的说。她也不是不擅长假装，可身体的酸疼和腿()间的黏腻好像不会撒谎。

…

阿妙用简讯拜托花子替她从Snack Smile请一天假，别说是陪笑斟酒了，她觉得自己今天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提不起来。她现在只想把身上的痕迹洗掉。

浴室热气袅袅，阿妙把自己浸在热水里，思绪飘远。其实不止一次琢磨过，为什么自己会在意他。大概是初遇的第一天就开始了吧。

“万事屋是也。”

那个开着抢来的警车就横冲直撞的冲破飞船来救她的男人，站在一片废墟之间脸上还一副理所当然的痞样。 

“为什么那个人要帮我们到这个地步啊？”

“我不知道，但也许，他身上有爸爸一直说的那个东西吧。” 

可谁会为了第一天见面的人做到那个地步呢，那个人真是个傻子。 所以起初她把自己的在意认作是被银时救了的感激，想着也许还了人情时间一久这种感情就会淡去。直到那个雨天。小新一半拖一半抗扯着浑身是血的银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心脏被攥紧的感觉让她终于意识到原来那份在意早就扎了深根。

 

在那个有些昏暗的小房间里，她为他清洗伤口，为他上药，为他包扎。从小在道场生活的她对这些再熟悉不过了，可双手还是禁不住的发抖。从伤口渗出来的血她擦了又擦，浸了血的纱布甚至积满了一盆，他都没有醒来，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她害怕的快撑不住了，自己一声不响的跪在他身边掉眼泪。现在想来倒是好笑，他这种蟑螂命哪会这么容易死掉。

“你快点醒来，醒来就给你读Jump,笨蛋。”

 

不过这些银时都不知道，她也不想他知道。等他醒来看到的就是提着长刀来照顾伤患的暴力女吧。他们之间连真挚的立场都没有。所以只有半开玩笑得说你一动不动还以为你要死了呢，虽然心里是真的害怕。拿着刀威胁他不要乱动，因为真的担心伤口会再裂开。

“阿银，以后不要再乱来了。”即使望着他的背影的眼神都在动摇，最后说出口的也只能是

“阿银不在的话，小新和神乐会为难的。”

 

“是啊。” 银时敷衍道。

他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因为没有挽留的权利，所以银时假装发火让她去买Jump的时候她就微笑答应着起了身。关上门后袭来的无力感让她红了眼眶，她一言不发的为他备好衣服和伞，写下字条。

这是我心爱的伞，之后好好的还回来。

她懂得他身上背负了太多，所以她小小的借口只止步于此。

那时让她觉得好像不会停的雨中，她和他擦肩而过。 “蠢男人。”她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说。印着粉红小兔子的黄色雨伞倚在他宽阔肩膀上，在灰色的雨天里显得很刺眼。阿妙想这个画面她应该会记很久。 

 

就像那天她没有拆穿他支走自己去买Jump那样，这次她也不会拆穿他抹去昨晚所有痕迹的意味。

阿妙意识到即便是昨晚是肌肤相亲的距离，他们还是离得那么远。突然不知是哪里漏进来的风吹得她发冷，她闭上眼把自己整个人浸入水里。

 

005.

硬要说起来的话，她和银时之间唯一的纽带是弟弟新八。所以只要新八没什么事，阿妙不用刻意躲避也可以十天半个月不碰上银时。于她来说是好事，毕竟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只是新八还是像往常一样会和她聊万事屋的事。就像现在，他们坐在饭桌前，小新兴致勃勃的告诉她今天刚解决一桩委托。

“嘛，虽然平时总是吐槽阿银废柴，关键时刻还是挺靠得住的。说起来他最近工作格外认真呢，看来这个月工资有着落了。”

“啊是嘛…”阿妙撑着下巴，一手拨弄着碗里的面。看来过得挺好的吧。

“姐姐…”

“嗯？”

“面不合胃口吗？”

阿妙坐直，连连摆手说“怎么会，就是今天没什么胃口。“

“姐姐最近总这样说，是不是酒吧的工作太累了？”

“嗯…是吧。但是不必担心。”她微笑。

新八一脸严重，“不如不要在酒吧工作了，总是这么累会把身体累垮的。我会加倍努力赚钱的！”说着他握紧了拳头。

“嘁——”她揉了揉他头顶，“小新也长大了呀。”他在万事屋成长了很多吧，跟着那个人。她颔首微笑。

“姐姐…有什么事可以对我说，你知道的吧。”

“当然了。”

其他事都能对你说，唯独他的事不行。

 

…

 

万事屋没接到活的一天，三人各自百无聊赖。

“新八叽——” 神乐叼着醋昆布四仰八叉的坐在万事屋沙发上，“话说好久没见到大姐头了，我有点想她了啊鲁。”

躺在对面沙发上的银时脸上盖着一本Jump，看不清表情。

“啊姐姐啊…最近酒吧很忙，不是很晚就是白天才回家呢。”新八的声音听上去带了几分担忧。

“是吗，那我们现在去Smile酒吧找她玩吧。”

“诶？”

“反正今天没事可做嘛阿鲁！”她看向对面的银时“内？银酱！一起去吧一起去吧！”

沙发上的人一动不动。

“啊咧？睡着了？”新八挠挠头，“那还是改天吧，神乐，我先下班啦。明天见。”

“好吧。”神乐有些失望。“啊——无聊。还是和定春去散步吧。”神乐说着爬到定春背上哐哐当当出了门。

 

喧闹了一时的屋子归于安静。银时拿开盖在脸上的Jump甩到一边，慢慢地坐起了身。一双死鱼眼空洞地盯着空气，比从前还要厌世几分。这样的状态从那天开始持续到现在，不过他用积极接活来掩饰，两个小孩就没察觉到什么。事实上他每天都睡不好，整夜整夜的盯着天花板。尽管刻意不去想，脑子不听话还是会回想起那个晚上。她窝在自己怀里，身体的每一寸都与自己契合。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她平稳的呼吸，她轻颤的睫毛，她的所有他都记得。甚至指腹还记得摩挲她肩膀时肌肤的细腻。那转瞬即逝的几个小时里这一切都短暂的属于他过。

银时低低咒骂了一句，狠命地揉着眼睛。他很厌恶这样的自己，用忙于其他事来逃避自己害怕的东西。

 

看着坂田银时一脸颓废晃悠进店里的时候，吧台后的登式眯了眯眼。反常，虽然这个废柴平时就经常来喝酒没错，但是连续着来还每次喝完还给钱就不太正常了啊(?)！这么一看，只要每次这个人突然变成正常青年为社会运转做出贡献的时候一般都是有事发生。

 “喂，你发什么什么事了？”

“没事。” 头也没抬的回答。

意料之中。她吸了口烟，脑子里开始拼凑细枝末节。

吐烟，“喂，你要喝闷酒去Snack Smile找漂亮妹子一起喝比较好吧。”

银时怔了一下，眼皮突突地跳。“喝不起。”

哼，果然。登式把烟摁灭，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走到银时跟前。

“我说你，阿妙小姐没日没夜不吃不喝照顾你，连句谢谢都没说吧。去照顾人家生意也是应该，跑到我这个老太婆这里喝什么酒。”

银时垂着头没有作答，登式继续自顾自说道，“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子，真是不懂有什么好为了你这种废柴哭的。”

他转着酒杯的手僵住。

 

那天她上楼去送绷带和药，进了门就看见阿妙有些慌乱的抹掉眼泪的样子。她佯装不知，心下了然。

“哼，要我说你这种蟑螂命再打你个几百次都死不了吧，阿妙小姐还真是善良啊。”

“……”

“让女孩子哭的男人最不是东西了。”

“……”

“喂，胆小鬼，你是在害怕吧。”

银时抬起头望向她，眼眸发暗。

“可阿妙小姐那时应该也很害怕吧，怕得都掉了眼泪也没有离开呢。”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喝完酒扔下钱

“啰嗦死了，老太婆。”

“哼。” 望着银时走出店门的背影，登式重点了一只烟，“这点酒钱还给做了恋爱商谈，便宜他了。”

 ...

终于最后一个客人也从SnackSmile酩酊大醉的离开了。志村妙精疲力竭的走向回道场的路。为了赶在宵禁之前，她一路走的有些急。走到时已经微微的喘着气，眼前的景象却像是偷走了空气，一时之间忘记了怎么呼吸。

她熟悉的但是此刻最不想面对的身影靠在门边。听到声音后他抬起头，四目相对。

 

她突然发现，自己连叫他名字的勇气都没有了。

A/N:

1.渣男警告（！）（别担心只是一会儿）

2.虐使我快乐，觉得虐是有必要的，但写起来真是心有余力不足啊...(ಥ_ಥ)

3.下一章甜 

4.这一次也请多多留言！_(:з」∠)_